星期日, 五月 29, 2022

存根

给上面一篇blog的备注。

我这个小破庙除了三五知己没有其他人光顾,我估计存个group email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侵犯/泄漏隐私的后果。再说,本来也只是自己的隐私,涉及不到别人。






我发完这封email之后情绪非常糟糕,当时正在豆豆足球比赛的间歇,我一个人跑到远离人群的树荫下去做冥想,试着把糟糕的情绪平复下去。GR看到我的回复怒气冲冲的跑来质问我。原话记不得了,大意是: 你居然犯了错误还不承认,还好意思问留下的脚印在哪里?我以前觉得你道德标准还挺高的,今天才算刷新认知了。刘冬梅,我鄙视你,你简直shameless! ……后面还有一些其他的话,但是从shameless之后我头脑一片空白,都不记得了。我试图解释,GR完全听不进去,骂痛快之后自己走了。我努力要把冥想继续做下去,可是完全无效。于是给HOA写了下面的email. 



25分钟之后HOA回复如下。

我看到这个回复的时候,悲从中来,恨不得大哭一场。可是还在足球场,众目睽睽之下,我做不到让眼泪放任自流。只能一直等到现在半夜1:42,关在旅馆的卫生间里,到自己的破庙来倾诉。我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想起张爱玲的那句名言,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但是我阿Q的想,比起远方很多在疫情中被静止的人,我还是幸运的。那么,洗洗睡吧,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改变的第一步

自从登机事件之后反省自己需要改变“乖顺”的深刻烙印,今天做了一次小小的尝试,撞上了铜墙铁壁。

小区这两天修路面,发了通知让大家进出的时候不要走在路面上。我并没有看到通知的原文,HOA给每家代表发了一封email,GR只是口头传达了一下,所以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时间限制的细节。路面是昨天新漆的。今早我们出发去离家大约两小时车程的Davis参加豆豆的足球赛,出门的时候有点儿磨蹭,要准点到达已经很紧张了,为了赶时间我没有绕远路一直绕开新漆的路面,在一截大约10米长的路面上抄了近路。我下脚的时候觉得路面已经足够干了,不会受影响,而且第一步迈出之后我的确看了自己是否留下了脚印,我觉得没有,然后我就继续朝前走了。当时GR和豆豆就在身边,GR反对我走路面,但是我没听他的,还是按照我自己的决定走了下去。旁边正好有一家ABC邻居也在附近,他们也在绕路,只有我一个人走在路面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行为让GR觉得太丢人了。

下午GR转发了HOA发的email, 几分钟之后又转发了他自己给HOA的回复。我看到他回复给HOA的email时,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30年前,听到教导员说我爸给他写信反映我思想问题的那一刻。我觉得像是肚子上被一个从来没想到的人捅了一刀。痛,惊讶,悲凉,最后感觉又失去了一个亲人。但是这相隔30年的两刀虽然相似,我这个受体毕竟承受了时空的洗礼,在头脑层面的认知上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30年前,我只是震惊于自己的爸爸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那种痛更多的是对亲人的失望;30年后,虽然我还是惊讶于自己的伴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悲凉,对我们这个群体经历的违背人性的改造的悲凉。

把前几天看到的一篇文章(注一)借用到这里,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也许GR看了会想,我居然厚颜无耻的地步又超出了他的新认知,不仅死不认罪,还倒打一耙,不愧是猪八戒转世!或者更有可能,GR会想文中人格高尚的革命者难道有什么错吗?那个厚颜无耻、追求享乐的妻子难道不该死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许以后过生日再许愿,我不该奢求家庭和谐,该感谢伴侣不杀之恩了。

这件事还让我想起了西安那个因为核算检测超期而延误了治疗的孕妇最后大出血流产、吉林那个急性喉炎的四岁孩子因为等待核算检测结果拖延了治疗而在医院死去(注二)、…… 这些严格执行规章制度的模范们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吗?我厚颜无耻的说,我要在生活中时刻警醒,我要信任自己的判断能力多于规章制度,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厚颜无耻,我也要做一个厚颜无耻的独立的猪八戒,而不是被鞭子抽打着一步一步迈向悬崖的乖顺羊羔!

当然,最后也许GR会说,我也好意思拿自己犯的错误和上面的例子类别?真是颠倒黑白,无耻再创新厚度。


注一:中式评书|亲手处决自己妻子?给中学生灌输这样的价值观令人不寒而栗 - 中国数字时代

注二:黑平|病毒都没有你们可怕 

星期日, 五月 22, 2022

如何改变?

过去的几天是疫情以来全家人第一次一起坐飞机出远门,我们去参加GR外甥的大学毕业典礼,从San Jose飞到St. Louis。这两个城市之间没有直飞的航班,只能转机,而且飞的还是southwest这个非常不主流的航空公司,登机的过程让我有了一些或深或浅的察觉和反思。

Southwest的机票没有预定的座位,登机牌上只给group number,我们在整个行程中的4次航班都是坐的波音737,100多人的座位共分了三组登机。从San Jose飞出的时候我们分在第二组,还算好,四个人能勉强坐在一起,而且转机的时候乘务员特意让我们一家先登机,保证了四个人能坐在一起,可是回程的时候我们却是最后一组,几乎是最后登机的,而且也没有人邀请我们提前登机,所以四个人被分到了三个不同的地方,这种情况下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旅行很是麻烦。我在心里抱怨Southwest这种莫名其妙的登记方式,决定以后不再坐Southwest的飞机了。回程的路上乘务员看到我们一家四口分在三个不同的地方跟我说,我们遇到的麻烦是他们工作的疏忽,这样的情况一般主动要求提前登机肯定会得到允许。听了乘务员的道歉和忠告,我们决定最后一班飞机登机的时候不再等待被邀请,自己主动去要求提前登机,结果我们的确被允许了,一家人得以坐在一起。

这件事让我有很多反思,特别是亚裔在美国的“模范公民”标签。亚裔在美国人眼中非常的乖顺,对于不合理的事情多数情况下会遵守规矩,要等到别人告诉我们对不合理的情况可以自己去争取合理的解决方案才会去努力。在疫情之前,类似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过很多,但是对我的触动都没有这么大,不爽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最近国内疫情防控的新闻看得太多了,对国内的情形,很多时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羊”这个词的出现可能有很多的因素,反对的声音也有各自的理由,但对于这个词,我却觉得除了单纯的反对和抗议之外,应该引起人们对自己的乖顺有更多的反思。在这样的积累之下,登机这件事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自己的问题。我在作为旁观者对别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其中的一员?然后我又在日常生活中给孩子们设置了同样的标准,把他们打磨成和我一样的“模范公民”,这是何等的悲哀。

我安慰自己,认识到这种悲哀也算是一种进步了,接下来要看如何去有意识的改变。可是到了这一步,我好像觉得很迷茫,没有清晰的方向和计划。此处纯粹是做一个记录,希望以后有机会回过头来检验。

与之相关,疫情以来更多的反思也包括东西方不同防疫模式所折射出的价值观的差异和对比。2020年的时候,我特别厌恶美国人的自由主义,鄙视美国政府在疫情控制上的无力;可是到了2022年,我真正理解了美国人对自由执着追求的宝贵之处,这是超过一百万的生命 VS 超过2亿人的静止+无数的次生灾害教给我的认识。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特别契合现在的心境:

原来失去自由换来的安全到了最后,既得不到自由,也失去了安全。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能有这样的机遇用这么挥霍和震撼的代价来上这一课。因为同样的原因,我对美国的枪支管理也有了新的看法,也许如果中国有枪支自由,2022年的上海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备注:

看理想|抵抗,不能只靠反对说“羊”和“大白” (原文备份
城市数据团|2亿人口在4月静止(原文备份
【中国哭墙】李医生,我想出去走走,我想快递自由(5月16-21日,2022年)(原文备份

星期二, 五月 03, 2022

南木写作社

今天研究了一下线上写作群,打算去加入一个。看到了南木写作社,除了成员都比较年轻,其他还挺适合我的需要。两个月前这个写作社组织了一个活动——我为自己写故事,看起来很不错,我打算先自己尝试一下。鼓捣了半天没有弄明白怎么把主题介绍里的内容 copy & paste 出来,只好把重要的部分截屏了。









星期一, 五月 02, 2022

想要为……做贡献而不可得

DM:两位老师,我有一个想法和你们探讨一下。第14期疗愈营马上没几天就结束了,这是最后一期了,虽然很可惜以后不再办了,但也是个契机把疗愈营积累的成果好好整理一下。今天我又login石墨文档去看以前疗愈营的作业,我觉得趁着疗愈营结束出一本作业集的想法更强烈了。特别是最近国内新闻里关于女性的极端事件+对女权主义的批判,让我觉得这本作业集有了另外的意义。人们可能只是在极端事件中才认识到女性所遭遇的困苦,但是其实日常生活中,很多女性所经历的“琐碎”的困苦是超乎人们的理解的。疗愈营的作业里对此有很多的反映。我觉得现在国内的大环境很难在女权这样的问题上有什么激烈的表述,但是疗愈营作业是特别好的一种女性真实普通生活素材的集合,而且是一种不去挑动极端,在可容忍的范围内,展示女性困境的一个视角。如果我们没有能力撬动冰山,那为时代记录下女性真实生活的一角这样的事情总是可以做。如果这件事还在喜乐爸妈和LY老师的计划内,我愿意再次给两位张老师做马前卒。

WX:疗愈营还会继续办,只是没有个案环节了。

DM:哦,那我理解错了。那就不着急了,等你们什么时候觉得时机合适了,我随时愿意为这件事出工出力。

DM:我的确觉得如果自己不能大声疾呼,那为了使别人能大声疾呼我们提供真实生活的呈现也是一份巨大的贡献,而且是一份宝贵的贡献。女性很少能有机会这么深入的表达自己的痛苦和艰难,这些倾诉需要让别人听到。

DM:我是怕给两位老师添麻烦,否则如果不怕给XX递刀子,疗愈营作业集这样的书可以找资助的。我最终的期望就是把这些宝贵的素材用某种公开的方式呈现出来,如果因为没有人做,或者因为其他的什么客观原因,而使这些资料默默的沉寂,然后消失了,那就太可惜了!从很多角度讲,都是一种重大损失。

DM:小虾对公益组织的了解比我多很多,如果两位老师不排斥找公益资助,我可以把她拉进来,让她帮忙出主意。如果这个途径可能引起的问题还是太麻烦,那我也可以理解。完全看两位老师的意见哈。

WX:考虑到这点我们选择不做。谢谢理解,也谢谢你的热心肠。

DM:完全理解!那我想最后再多嘴一句,请两位老师一定整理保存好这些作业,等到合适出版的时候再行动。这些资料非常宝贵,非常宝贵,非常宝贵!后来人能从中学习到很多很多。

WX:这个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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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过。对各种问题发声的角度、渠道、力度、……越来越少了,那里几乎是一个隔离的消音世界了。

星期日, 五月 01, 2022

Wisdom Arc

三藩城里的exploratorium有一个展览叫Wisdom Arc,an interactive installation exploring perspectives of growth and change in life, through the collection and interactive display of messages of wisdom: What message would you tell your younger self? And at what age?

我在那看到几个随机展示的例子,还挺有触动的。多数是后半生的自己对前半生自己的忠告。比如一个49岁的人对16岁的自己说,stop and listen to what people tell you.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16岁的时候别人都对我说过什么了,但是肯定有许多忠告我没有听到,或者听到了却嗤之以鼻。我希望80岁的GR对今天的自己说,如果你能早点儿认识到并治愈自己成长中经历的创伤,你和儿子的关系会很不一样。

今天我第一次和他们仨来奶奶的老年公寓,Leo和豆豆打闹的时候抓了豆豆的头发,两个人玩儿得有点儿出格,GR像疯了一样冲着Leo大喊,抓着他的头发摇晃他的脑袋,对Leo说他不能容忍Leo做为男孩子这么对待女孩,他要Leo记住今天的教训,一辈子都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我看着他发疯,好像看到小时候的GR旁观家里的家暴而无能为力,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这棵种子生根发芽,今天爆发在了Leo的身上。我为自己的儿子悲哀,我为GR悲哀,我为自己悲哀,我甚至为豆豆悲哀。然后我想到了那个Wisdom Arc展览,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天我期望的那个wisdom arc能发生,等它到来的时候会不会太晚了。

像雾像雨又像风

昨天是生日,一整天都有点儿魂不守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一种无名的焦虑所缠绕,挣脱不开。今天半夜醒来,《像雾像雨又像风》这个非常酸的电视剧名字从梦里跳出来,觉得非常贴切的描述了我现在的感受,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权衡再三,决定半夜3点爬起来写字。

最近读到鹿鸣君的两篇文字,颇多感触,一是《大脑里好像打开一个新世界,很亮的感觉》,另一篇是《当一个人恰好掌握了超群拔类的能力》。第一篇文字让我决定重新开始规律的码字,最重要的是记录生活,深入思考,而不是任很多想法像风一样吹过去就散了。我很同意鹿鸣君所说的:写作是一种元技能——写作退化,相关多个方面也会退化,这会影响个人精进。我觉得自己抓住思绪的敏锐程度大不如从前了,颇有些浑浑噩噩的样子。认真的写起来可能能帮助自己重新敏锐起来,也借此记录下生活,是另外一笔财富。第二篇文章让我又想到了参观格林威治天文台时的焦虑,半生蹉跎,至今也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做、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事情。虽然鹿鸣君的选择肯定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但是找到自己的使命并为之努力是一种幸福(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

这种时时回来烘烤我的焦虑是周围人不大容易理解的,就像GR总是把这划归为无穷大的自我,其他的一切都得为之让路。我声嘶力竭了快二十年,现在已经不再去做这种无谓的努力了。虽然这种焦虑不再外显,但是它一直都存在着,时不时的就发作起来,像是老寒腿到了阴雨天就折磨地人难受。生日就是折磨这老寒腿的阴雨天。我像一个老人一样怕过生日,因为这时候不得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认识到自己的生命又少了一年,可是人不仅没有长进,反倒越来越僵缩了。这种认识是一种钝刀割肉的痛。

因为被这焦虑所缠绕,生日一整天人都湿答答的,像被雨淋了一样。早晨很早就起床了,因为睡不着。一整天的安排都在围着孩子们转,各种琐事,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和自己待一会儿,好好的沉淀一下这哀伤。我陪着豆豆去参加她朋友的birthday party,在这远方“疫情”肆虐的时候安逸舒适地坐在电影院里看非常搞笑的《Bad Guys》本来该是一件多么让人感觉到幸福的事情,可是我却时时想要逃离,没有办法身心合一的快乐。然后是看医生、math circle、吃蛋糕、一波三折的哄睡、想看一部自己想看的电影而不得、半夜三更睡不着觉起来码字。这一天好像自己浓缩的人生,忙忙碌碌,可是又很孤独,本该快乐幸福,却没有能力去珍惜享受。

吹蜡烛的时候许了三个愿(好像太贪心了些),一是祈祷GR工作的地方赶紧做大上市,二是希望孩子们身心健康的成长,家里越来越和谐,三是期待疫情早点结束,虽然Dr. Fauci said pandemic phase is over in US,但是国内的情形却急转直下简直要失控了,虽然身不在其中,却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今夜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还有一个清晰的感受是,我对孩子们的期待太多,要求太多,很多时候他们是在为了满足我的意愿而努力,而不是为了自己在成长。我要放下那些期待和要求,给他们成长的自由,给他们成为自己的自由。要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我得先把自己的焦虑解决掉,否则我总是会把对自己的不满投射在孩子身上,希望他们的“完美”来治愈我。我只有对自己满意了才能放开孩子们。那么另一件要行动起来的事情就是做唤醒了。我好像一个要长跑的人,一直不停在热身做准备活动,但就是不跑起来。光想是没有用的,只能原地打转,跑起来,哪怕步履蹒跚,但只有跑起来才能前进。

昨天像雾一样缠绕我的情绪还有很多没有梳理清楚写下来,但是现在感觉雾散了,轻松了一些,明亮了一些。可以回去睡觉了。😄 写作的确大有裨益!

星期二, 一月 04, 2022

New year resolution

很多年都没定New year resolution了,今年决定尝试挑战一下自己。昨晚跟大家说,打算今年每周试做一个新菜,家里的每个人可以轮流点菜。豆豆第一个表示支持,点了Chimnata(肯定拼写不对),是一种我根本就没吃过的东西🙈真是对老妈信心十足!GR也很热情,排了第二周的牛肉面。只有Leo说要想一想,还不知道要点什么。

好吧,目标已经定好了,看看能不能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