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七月 24, 2009

大失所望

昨天收到瓜儿寄来的第一部分结局,读完之后大失所望。当然瓜儿的工作进度还是让人满意的,翻译水平嘛已经有过定论了,就不继续打击她了。失望的是“畅销书”的水平。

第一部分力唯一让我觉得还算是出彩的地方是堂娜.玛利亚去见骑士团团长的那一段。其他的都平平淡淡,让人读完了觉得,怎么就结束了呢?好像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呀?!

而且,显然作者也没下工夫思考什么写作重点一类的问题,或者人家压根就不care。可是俺这样的实诚读者就纳闷啦,您所想表达的不是“无辜者”的血么,那应该重点表现“无辜”呀。可是文章里除了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说清洁派教徒崇尚生活节俭、乐于助人、不贪恋凡世的物质享受、注重精神上追随上帝之外,压根儿就没有关于清洁派教徒的实质性描写呀。一点data也没有完全是定义式的描述,这个也好意思叫小说?没有对比,当然也表现不出来罗马教廷是怎么腐败的,虽然我们都知道那是事实。可是文学作品不就是要给大家一个感性认识么?您这么定义一下对阵双方、总结一下战况、穿插一点半夜爬山、结尾公告一下屠杀事件,这就算是“无辜者的血”啦?要是都象这样写小说,俺们不如直接看给中学生的历史教科书好了。就作者这么不经心的水平也写出畅销书来了,真是让我忍不住想入非非---等哪天我退休了没事干的时候也可以考虑写写小说消遣了!

Today these senses are at the mercy of commercial society to whom all tastes are but appetites to be used and abused for the sake of profit.

        --- Quoted from 《The Music of Man》

唉,俺们真是好可怜呀!整天被abuse。

星期四, 七月 16, 2009

“We Erased The Apollo 11 Tapes”

早晨上班的路上听到NPR news里面报道,正值阿波罗号登月40周年纪念之际,NASA发现当年记录阿波罗号登月的录像极有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they were probably destroyed during a period when NASA was erasing old magnetic tapes and reusing them to record satellite data.
多可笑,这么重要的文件可能因为这种低级错误被删掉了?我觉得Dan Brown要是有工夫可以写另一部《Deception Point》了,当然这回NASA扮演的角色就不那么纯洁了。以前也看到过关于阿波罗号登月真实性的讨论,但是都没当真。这回可真觉得以前的那些讨论不是空穴来风了。NASA对误删阿波罗号登月记录的解释怎么听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呀。

东西德没有合并的时候,东德在80年代的奥运会田径项目上那是很牛很牛的。后来据说都是嗑药嗑出来的。但是当时的药检水平跟不上用药水平,所以这些伎俩都得等三五十年以后才能被戳穿。当然,如果奥委会的工作没有做好,把当年的尿样都丢了,那不管后来药检技术怎么发展也没用了。NASA看来深得此道精髓!大约现在的技术能够分辨出当年记录阿波罗号登月的录像是不是假造的了,于是NASA就开始玩新花样---老子撒的尿已经丢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星期二, 七月 07, 2009

花粉求助

今天在CB的blog上看到这幅图,已经有日子没逛BBS了,这些经典都得拐好几道弯儿才有机会拜读。虽然搞笑的味道多了些,但还是有真理的成分在里面的。在这里存档一份,算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点记录。



又及,中午和twin散步的时候聊起国内现在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要想进大医院,先得给院长大人准备好几十万的见面礼。这样光明正大的抢劫,老百姓还怎么看得起病呢?到头来那几十万的投名状还不是得从病人的身上刮回来。忍不住感叹,我们这样脑子一根筋的人回了国大概是没法生存的吧。人家明明来提携你(伸手要钱),你还在那里目瞪口呆、惊讶地下巴都掉了,提携的人心里难免笑话我们不识抬举。

……

当然,这样的事情要一一罗列出来装几火车皮也不嫌多。但是回国还是那么有魅力的一个选择,让大家忍不住前赴后继的涌上去。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现在中国的机会比全世界所有其他地方加在一起所拥有的机会还要多,这样一个“遍地黄金的新大陆”怎么能挡得住大家不往那里涌呢?以前对于国内的机会也只是一个概念上的认识,现在这个概念切切实实地变成了炮弹落在了离我一毫米远的地方,再怎么假装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的了。

上个星期瓜儿突然发来了一封甜蜜的email,很少见的上来就“姐姐”,让我忍不住心里头哆嗦了一下。她老人家平时惜字如金,email里从来没有废话(如果给废话分等级的话,“姐姐”这样的词在瓜那里肯定是最高级别的),今儿个突然这么亲热起来,下面一定有文章呀!看下去是说让我帮她找英文版的《LA SANGRE DE LOS INOCENTES》(1),因为最近她找了份差事(当然是工作时间以外的)帮一家出版公司翻译原版(西班牙语)的《LA SANGRE DE LOS INOCENTES》,有一些地方不大明白,想找英文版来参照一下。

看完email的第一反应是,找英文版的《LA SANGRE DE LOS INOCENTES》先放在一边,头等大事是先要想想明白―――没有搞错吧?几十年前象傅雷一样的翻译名家初出道时也都是自己翻译好了书,修改了再修改,润色了再润色,求着出版社给出版。没听说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一点道行都没有的时候就有人拿着钱来请你翻译长篇小说了?还保证出版?!虽然整天感叹这世界变化快,可也没想到能快到几年没打听行情,这虾米改螃蟹―――腿还没长出来呢就都横着跑啦?

急急忙忙把惊讶掉了的下巴赶紧安回去,打电话过去细细打听这差事是怎么得来的。瓜儿说,北京的房子不是装修好了么?要搬进去住倒成了一件难事。房子虽然有了,可是买不起家具呀。为了买锅碗瓢勺这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瓜儿计算了一下自己付完房贷之后那点可怜的工资,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得到人力市场上去站场子啦。就这么着在水木清华BBS上找到了这份差事。正式翻译之前,出版商让她先试译了一章看看她的水平,竟然就通过了。我问她,让你试译的章节你怎么也不找人帮你看看呢?人家说,找了好几个同学帮看过了。俺立刻感觉很受伤,感情要不是为了找英文版,人家压根就想不起来还有“姐姐”我这位“文学爱好者”(虽然是号称)的存在呀。问她为啥没给我看,瓜儿很诚实地说,“你呀?你中文水平不行吧。”―――俺听到这里,以破抹布蒙面、散发、赤足狂奔,赶紧跑到个没人找得着的地缝里躲起来。唉,受家人打击不是一回两回了。俺也锻炼的皮糙肉厚了。在地缝里躲了两秒钟之后,又跑出来继续腆着脸问,“那我能给你帮啥忙不?”瓜想来想去给我安排了一个老妪的角色,说翻译的初稿还是给我看看吧。要是我这种中文水平的都能看懂,那将来80%的读者都应该没有问题了。俺还能说啥呢?屁颠屁颠地上任呗。

今天终于收到了瓜儿寄来的前三章初稿。她说这本小说的翻译难点是复杂的宗教背景,因为她对于那段历史知道的太少了,对一些关键词的翻译拿不准。如果有熟悉宗教历史的人能帮她把把关那就最好了。俺这个老妪虽然受了严重打击,断胳膊断腿、骨肉皆为齑粉,但是还是痴心不改。于是到这里来发帖求助,虽然知道也没几个人看得见,但是,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啦。

来这里光顾的筒子们有对西班牙语版的《达芬奇密码》感兴趣的么?您愿意帮着给看看瓜儿的翻译初稿么?不管是哪一方面的意见,宗教知识的也好,翻译风格的也好,文字修改的也好,错别字订正也好,……,只要是意见统统欢迎呀。您如果有时间,愿意帮忙,请留言,或发email给我(gegewugohome@hotmail.com)。我可以把翻译初稿用email寄过去。没意见,但是对小说感兴趣的,不介意读虾米的不完善初稿的,只要您说一声,俺们也乐意给您寄去呀。

忘记前两天从哪看来的一句话了,“中年人能够承受多大压力检验的是他的韧性;年轻人能承受多大压力,焕发的是他的潜能。”当时看了我还在那里感叹自己已经人到中年了,不期待压力再来光临了。看到瓜儿被锅碗瓢勺所迫而找到了这样的机会,还是很为她高兴―――有压力来焕发她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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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LA SANGRE DE LOS INOCENTES》翻译成中文意思是《无辜者的血》。

2.GR打电话的时候问瓜儿有没有取好笔名了。瓜说,“用啥笔名,我就打算赤膊上阵啦。”于是俺这个忠实的第一粉丝就取名为“花粉”了。

星期一, 七月 06, 2009

有感于现代汉语的退化

长周末的时候翻箱倒柜地把搬家的时候不知道埋在哪一个箱子里的《林玲古筝演奏教程》翻了出来。看了前几课之后有一点和古筝弹奏没啥直接联系的感慨。



第一节课讲古筝的构造。古筝上各个部分的名称都很好听,筝首、筝尾、筝身(又叫隐间)、雁柱(琴码)、前岳山(前弦枕)、后岳山、面板、边板、龙池(共鸣箱上的发音孔)、凤沼(后发音孔+穿弦孔),弹奏时戴的假指甲叫做义甲。雁柱、岳山、龙池、凤沼、义甲,多文雅的名称呀。也只有古人有那么好的兴致、那么好的文思给乐器起这样动听的名字,让人一听就象置身于旷远、幽静的仙境。一行大雁在两麓高山之间引颈高歌,筝筝之声穿越云霄,上达龙池、凤沼,连天宫中的神器也和着一起共鸣。那是什么样的境界呀?

吉它是到了现代才传入中国的,同样是弹拨乐器,在结构上和古筝有很多可比性,可是现代人的品味真是差多了。吉它上各个部分的名称(弦钮、指板、琴颈、……)非常“直观”、“严谨”,一点想象力也没有,当然就更加不能奢谈浪漫、雅致的气息了。这样的乐器好像也只好拿来弹弹民谣。:) 当然俺其实是非常喜欢Flamenco guitar 的。这么说,只是哀叹自己生在这个汉语退化的时代,我们自己没有能力创造浪漫的生活气息,反倒充分发展了暴殄天物的本事。

Jack说看到《诗经植物图解》很惊喜,这下儿终于可以把那些优美的名字和实物对上号了。接下来还要兴致勃勃地找《楚辞植物图解》。忍不住打击她说,没准儿还是对不上号的好。要是看完了发现在《诗经》中用来表现爱情坚贞的“飞蓬”(1)原来就是狗尾巴草,那可多败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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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卫风.伯兮》 

女为悦己者容,所爱不在时,心里黯然,发如篷草,也没有心思去整理。古人写情之深,从姿容里,能寻出情何以堪的哀伤来。

飞蓬,学名狼尾蒿,西北乡下似乎也是这么叫的,飞蓬其实取的是种子在风里的姿势。此草,生命力极强,长遍大江南北,是随处得生,随处得长的样子。

刚要离开长安的李白,从山东漫游归来的杜甫。偶相聚,又相远时,诗仙送给诗圣的诗: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道出了千古文人的命运:为精神的魂灵献祭自己,离了物欲的河流,飞蓬也就是必然的生命状态了。但这两句诗里,既有沧桑,更有豪情,为我所喜欢。

长在自然里的飞蓬是再简单平凡不过的植物,我既没有从中体会到爱的坚贞,也没有看出人心上的涩苦,我默然看它的时候,不知道,它的叶面上还藏了上古《诗经》里的爱情,以及命运之无常和不得把握的苍凉况味。读到此处,才算是懂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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