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一月 22, 2005

白洋淀手记 (from CAPU BBS)

1月16日:北大——霸州
前旗:蒙康
前助:吴敏
后旗:金博
压后:陆典昆
队医:宋亦凡
前站:王卓伦、于海蛟
出发时间:8:10am
到达时间:5:30pm
里程:116km
早晨出发时一如既往的一团乱,只是乱得更加乱罢了,出发时间比原计划推迟了20分钟。比起去年1月10号那个寒冷的凌晨,送行的人并不算多。倒是暑期前送我们上路的团委孙老师又一次出现,看着一团乱的场面,康免不了又被批评一顿。
海淀桥下,两队道别,相约第二天再见。
王帆一路把我们送到南四环,我们18个人独自踏上征程。
一路无话。
下午四点多时,日落西山。袁熙吵着要照相。一年前的这个时候,102国道旁,他、崔剑和我夕阳下合影的情景是否还有人记得?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

进入霸州,一辆警车跟了我们很久,金博的CS头套果然显眼。
霸州很大,但空空荡荡渺无人烟,就如一年前路过的那些河北县城,很让人觉得陌生。
晚上和高桥一屋,他就像机器猫翻弄肚兜儿一样,从他的大车包中拿出三件在我看来属于未来世界的东西:一是被他用作手电的摄影灯,貌似一个吹风机,传说能打一公里远,我立刻觉得这次要是不走夜路就亏了;二是一把二十多厘米长的匕首刀,锋利无比犹如上古名剑湛泸巨阙,乌黑锃亮犹如实践部那对钨钢片儿扳,刀柄中还藏有致命暗器——钓鱼钩和钓鱼线,料想携此利器在野外遇到只犀牛都有一拼了;三是一个火焰温度能达到1800度的打火机,可以直接把树点燃,机身上还嵌着个指南针。不想这三件宝物最后都派上了用场,尽管有些杀鸡用牛刀。


1月17日:霸州——保定
前旗:高桥
前助:陆典昆
后旗:陈志伟
压后:王卓伦
队医:陈凌霄
前站:金博、袁熙
出发时间:8:10am
到达时间:5:30pm
里程:100km
出霸州大约20公里,看到前面一个路牌:左转22公里到雄县。想到下午二队就要从这里经过,不禁替康感到尴尬。不一会儿尴尬的事就轮到了自己头上,离保定还有五十多公里时一个路牌写着左转20公里到安新。也正是这条捷径成就了我们最后一天的返程。
快到容城时,队伍停在一户人家前休息,主人热情的送了两壶热水给我们,我上前致谢。他问,你们还需要帮什么忙,我客套的说不用了。他又问,你们缺钱么?我ft。
容城,两队的前站早已找了两家比邻的饭馆,我们只等着二队的到来。棒棒买了一堆粘豆包给大家,一种很怪异的当地小吃。
与其说是合团,倒不如说是两次电教西门式的仪式,一次迎接与一次送别。两队在一起时免不了家长里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时间仓促,合影之后我们便行色匆匆的继续赶路。

我们出发时一位热心人喋喋不休的告诉我们去白洋淀应该直接去安新,只有十几公里而不应该绕到保定。我无奈的告诉他,我知道,我们就是要去保定。
其实我才发现我所安排的路程只是对秦皇岛机械而又拙劣的模仿——骑车两天半,休息一天半,第五天坐车返回。袁熙总是吵着要去秦皇岛,我们说他有秦皇岛情结。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大概我反对去秦皇岛就是为了摆脱秦皇岛情结,不想它却已成为我意识的一部分。
下午,大家歌声不断。玎玎和波波树在前,air猫居中,阿凡提和棒棒在后,歌声此起彼伏,尤以air猫最为震耳欲聋。头一次听波波树独自唱歌,一如他说话一样柔和,但愿他能忘记过去的不幸,我相信至少此时他一定忘了。
几乎和前一天同一个时间,我们到了保定。住的旅馆曲径通幽神鬼莫测,真不知袁熙和金博是怎么找到的。我延续大头的习惯住到最大的屋,不想冬天最大的屋就是最冷的屋,早晨起床时很后悔。
第二天只有五十几公里的路,我便把出发时间定到了九点。印象中暑期出发得最晚一次也是七点半。


1月18日:保定——安新
前旗:宋亦凡
前助:周玎玎
后旗:刘东明
压后:陆典昆
队医:戴丽丹
前站:金博、于海波
出发时间:9:05am
到达时间:12:50am
里程:55km
由于路程很短,所以除了压后以外的队中职务都由女生承担;由于金博前一天的晚饭前站打得很好,突出表现为用两盆紫菜蛋花汤换了三盆腊八粥,所以能者多劳又让他去了前站;由于这天的前站涉及到两天的住宿,所以让老将波波树出马,尽管可能他上一次打前站还是02年的暑期。事实证明这三个推理都正确。女生们情绪高昂,毫无差错;金博打理了此后两天的所有午饭晚饭,常吃常新;最让人满意的还是那两间农家旅馆,再不用担心早晨起床时没有暖气的问题。
途中,在一家食品厂前休息,两只恶犬狂吠,但吃过瓦尼亚的火腿后,竟乖乖的趴在栏杆上看着我们,一直目送我们离开。农家旅馆也有两只狗,棒棒还拉着一只照了相。我才知道原来见了狗不是只有拼死向前跑一种办法。
下午,由于大家一贯的拖沓作风,集体关了三个小时禁闭。我和袁熙推迟禁闭去了县城联系返程的相关事宜。车票很贵,托运自行车又很麻烦。开大客的司机说,这里到北京也就120公里,你们从后堤直插到固安,非常近;后堤路两旁有很多小姐,你们几个小伙子还可以……。于是,我和袁熙有了骑车回去的打算。
为了寄明信片,我们在邮局耽误了很久,出来时已经快过银行关门的时间了。我们四下寻找ATM未果,于是拦住一中年妇女询问她哪里有自动取款机,她说不知我们在说什么,我感到恍如隔世。幸运的碰到了一个还没关的农行,营业员看到袁熙的校园卡问我们是哪里的,袁熙答到北大的,于是引来一片盛赞。走时我们问她哪里有卖烟花的,她说那玩意儿危险,最好别放,念了好几年北大,好歹也是个人才。
晚上,为了决定返程的方式,开了一次冗长的讨论会,最后的结果是不需要讨论,由我来决定,于是有了最后一天的精彩。


1月19日
上午,和袁熙关了禁闭,惬意的在暖洋洋的屋子里睡觉聊天。
中午时分去了两公里外的澡堂洗澡,走到海枯石烂才看到澡堂。澡堂就如滦县的样子,几个喷头,一个大池子,很令人怀念。回来时我们决定不再走路,雇了辆三轮,不久前我们还对高桥雇车回驻地的行为表示诧异。
滑冰的人们午饭时分回来了,玎玎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划痕,没有流血,但更让人胆寒,我立刻想起《无间道》中梁朝伟死时额头上的那个枪眼。阿凡提小心的给玎玎消毒包扎,没有剪刀剪纱布,高桥的匕首刀有了用武之地,一下就划开了纱布,果然是吹毛利刃。玎玎依旧有说有笑,仿佛在安慰我们别伤心。

下午,我和袁熙、高桥去白沟探了路。在那块第二天令我尴尬的路牌下,遇到一批公路局的人,他们说了我似曾相识的话:从后堤走县道直插固安,后堤附近有很多小姐……。看来那里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
白沟传说是华北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自诩为“中国北方购物天堂”。我们转了一小圈,发现这里的确是毛绒玩具的天堂,各种毛绒娃娃或动物比我在其他地方见过的总和都多。
返回安新的路上,高桥的前轴坏了,这也是我们路上唯一一次坏车,不过似乎并没有修好。
晚上,在湖边的一个小广场上,开始了我梦想中的焰火晚会,可惜没有人在焰火中穿着和服翩翩起舞。蛟哥和蒙康买了200个窜天猴,弄得大家手足无措。高桥要拿他那个1800度的打火机点,我赶紧阻止了他有自焚倾向的行为。最后整捆的窜天猴被塞到熊猫状石灰垃圾箱中,一起点燃,可怜的熊猫变成了炉子。比起窜天猴,安全火花就惹人喜爱多了,最后大家围成一圈,每人拿了一根同时点燃,就如魔法学校的孩子们拿着魔法棒。



1月20日:安新——北大
前旗:金博
前助:吴敏
后旗:蒙康
压后:王卓伦
队医:刘东明
前站:陆典昆、叶青
出发时间:6:05am
到达时间:8:15pm
里程:163km
清晨,黎明前的黑暗中我们离开了白洋淀。高桥的探照灯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光明,坚持住了最难熬的半个小时。

333省道旁边,我们迎来了日出,棒棒把他的“太阳出来喜洋洋”传给了又一代的实践部人,我觉得这首歌也只适合他们这样粗犷的人唱。
早饭后,风骤起。我和飞人离队去打午饭前站。我在大风中艰难骑行,让我想起一年前去秦皇岛的最后一天。似乎队长总是在最后一天打前站,就如去年的秦皇岛和三亚。秦皇岛时的大头是被迫,我同样出于无奈,如此艰苦的一天我没有理由再让其他人做如此消耗体力的事了。而且我知道,只要到了固安,就一切安全了。
到达固安,我已筋疲力尽,迎面碰上两男一女三位少侠,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蓝皮、哈图和小黑的到来,从我的角度看就如同多了左膀右臂,从团队的角度看就是多了两个壮劳力,从大家的角度看或许是天降奇兵,从蓝皮的角度看就是小公主带两名贴身侍卫来美女救英雄。
中午,我买了些许啤酒饮料。前一天晚上悠悠说我们在吃散团宴,这次真的是散团宴了。对于多数人来说,下半学期可以来日方长,而对于吴敏,这的确是一个离别的时刻。尽管下午要骑车,送行酒是绝不可以少的。但愿他本年度在车协的最后一天过得很开心,但愿秋天时还能见到他。
下午,风和日丽。
进入北大时,大家合唱起了会歌,歌声并不嘹亮,但比我听过得所有合唱都更令人震撼。在协会一年多,从没有一次拉练归来有如此的气势磅礴,真的有些传奇了。
到电教西门,我拍着康的肩膀,由衷且自豪的说:
“Perfect!”

1 条评论:

冬梅 说...

这是一篇拉链的后记。

今天是瓜儿的生日,於是去CAPU BBS上给她“祝寿”去了。:) 知道她刚从白洋淀回来,於是点进了这篇帖子,去看看他们一路的行程。

只刚读了第一句就没法不笑起来。“早晨出发时一如既往的一团乱,只是乱得更加乱罢了”这发帖的孩子也没有象我们一样,讲中英文混杂的chinglish多年,怎么中文也讲得这样夹缠不清。

“晚上和高桥一屋,他就像机器猫翻弄肚兜儿一样,从他的大车包中拿出三件在我看来属于未来世界的东西 ......” :) 很久没有读到这么cute的东西了,一下子觉得压在心头的各种沉重的烦恼都立时跑去exotic resort度假去了。

“快到容城时,队伍停在一户人家前休息,主人热情的送了两壶热水给我们,我上前致谢。他问,你们还需要帮什么忙,我客套的说不用了。他又问,你们缺钱么?我ft。”:) 读到此处大乐!曾经和人说起瓜儿到北大后的第一个寒假骑车回家的。朋友问:“为了省钱吗?”搞得我苦笑不得。从北京到石家庄的特快列车只要40多块钱,可是她骑车回家四个小时的火车车程要分作三天。路上要吃饭,住宿,...... 即使一路在同学家里打秋风下来的,花销也远不止40块钱啦。我们这些善良好心的人都被他们貌似艰苦奋斗,实则wan ku游乐的假象蒙骗了。

“下午,由于大家一贯的拖沓作风,集体关了三个小时禁闭。”好像在车协里,关禁闭是一种快乐的惩罚。我常想知道他们在关了自己禁闭之后都干些什么。

“为了寄明信片,我们在邮局耽误了很久,出来时已经快过银行关门的时间了。我们四下寻找ATM未果,于是拦住一中年妇女询问她哪里有自动取款机,她说不知我们在说什么,我感到恍如隔世。幸运的碰到了一个还没关的农行,营业员看到袁熙的校园卡问我们是哪里的,袁熙答到北大的,于是引来一片盛赞。走时我们问她哪里有卖烟花的,她说那玩意儿危险,最好别放,念了好几年北大,好歹也是个人才。”

出国前我们一直被所有的人娇宠着,可是自己没有那么深刻的意识。新年之后,系主任把2005年Nature的Editor's new year wish转发给大家。最后一个是关於leadership的。原话已经不记得了,大意是讲Don't take graduate students or post-doc as data slavers, put their career interests in front of yours. 前几天刚刚有一个科大的数学怪才凌晨四点在送报纸的路上出车祸遇难了。我们的确曾经在两个世界生活过。

前几天刚刚在哪里读到一则美国人对中国留学生(或者知识分子?)的批评。也许我们这一批人本应该成为中国的中产阶级,负担起最重要的那部分社会责任。但是我们在得到了自己可以从中国得到的东西之后,选择了个人生活的安定,忘记了自己的责任。而且声称那个国家不提供给我们良好的个人发展空间,我们不应该回去-------毁了自己。

我不知道,理不清自己的心绪,而且曾经以为清醒的自己也开始混沌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在迷雾中走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路吧。

本来坐下来写这篇东西的时候心情很好,可是又不自觉的绕到那个怪圈里去了。我不想自己总是这样沉闷,浑身散发着酶味。既然剪不断,理还乱,索性不去管它了。最后抄一段超级cute的帖子,善待自己过一个快乐的周末吧。

阿青:谁能告诉我怎么贴图啊?

瓦尼亚:是在电脑上贴图吗?

普通胶水似乎不行~~
因为显示器的屏幕太光滑了~~
你可以用502试试~~
如果还不行……
用砂纸把屏幕磨得粗糙一些,再涂胶水,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注意胶涂得不要太多~~
要是还不行……
就只好用钉子钉了~~
协会里有锤子~~
借工具找萱萱~~~
一定要在一周之内还哦~~~~
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