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七月 10, 2005

同情

我不知道如果此刻我躺在医院里,少了一条腿,或是面部深度烧伤,这辈子再也不能不戴面纱见人了,或是失去了眼睛,再也没有办法看到曾经见到过的一切了,我是不是会痛恨恐怖主义?

我现在安安稳稳地坐在office里写我的blog,身上没有一处伤痕,家人朋友不用为我担心,所有受到的惊吓加起来也只是可能会坐在一辆被炸的地铁上,所有恐怖主义给我带来的麻烦还只是我每天上班不能再坐地铁了,得在公车上晃一个小时才能到学校,也许我以后坐地铁、公车的时候会提心吊胆,见到可疑的人就心惊胆战,虽然“中奖”的比率比出车祸还要小几千倍。也许是因为恐怖主义还没有伤害到我,也许是因为我不可理喻(甚至是极端可恶),我没有办法象很多人一样对恐怖主义发指。

我还是同情那些在伊拉克、阿富汗战争中死亡的穆斯林,我还是鄙视美国人千里迢迢的去别人的领土上横行霸道,我也很不屑英国人谄媚地跟在美国后面帮凶。想到那些suicide bomber我甚至有些带了尊敬地悲哀心情。我仍然觉得伊拉克人、阿富汗人、......所有受压迫,但没有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所谓的“正义”国家反抗的人有权力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不能按照“正义”人士所定的规则play the game,我同情他们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也许恐怖主义会让他们失去一些本来可能争取到的同情,但是同情又有什么用。全世界的人现在都同情印第安人,但是他们也只能拳缩在保留地里,曾经的家园永远都是别人的了。我想南京大屠杀的时候如果我听到东京的地铁被炸了,第一反映肯定是欢呼雀跃,而不会反省这种手段是不是不够光明磊落。我想在这一点上我绝对不是一个君子,也不想做一个君子。

纽约和伦敦死难者当然是令人同情的,但是似乎美国却因此而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不知道英国在7.7之后是会接着跟进,还是调整自己的外交政策。纽约人和伦敦人都说不会让恐怖主义改变自己的生活。作为一个城市的文化,我绝对尊敬这样的精神。可是如果它们的政府也如此“坚强不屈”,那就只是可悲和令人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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