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十月 03, 2021

教育戏剧(drama in education)

最近去注册了一门课,教育戏剧。老师提前把教材分享了,《Imagining the Real》。这两天读了前两章,真有一种破壳而出的感觉。对这门课非常期待。摘选几段体现一下这本书的精神。

我们知道事物的价格,却不知道它们对人性而言的价值。

他们(孩子们)需要本书这些旅程,并且始终视建造人类的未来为学习的潜在价值:事实上,他们应该具备去清理我们成年人留下的混乱的能力。

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自己,给他们空间探索他们自己的价值体系,允许他们问自己:他们看到的问题是什么。为了做到这点,戏剧提供了一个空白。戏剧对年轻人最有用的方面是能将他们放置在一个境遇中,在那里他们面对选择,并且做出选择,让他们有机会让自己更加(或更少)富有人性。…… 戏剧让孩子们尝试他们生活的不同境遇,允许他们在安全的环境中尝试他们的想法和行为,像最早的戏剧倡导者之一说的那样:在一个“无禁区”的领域里,寻找自己。

教育性戏剧是一个横跨教育学、心理学、认知学和戏剧学的20世界新学科。

“活在当下”的戏剧体验,…… 教育戏剧是作为艺术形式,而非剧场表演或者是以教授课程大纲为目的的戏剧。

戏剧是存在,不是假装。戏剧是为表演准备,而必须通过即兴构建一种角色的参与,展示给彼此,但核心是能够在当下,“存在”在角色或时间里。关键问题是:年轻人如何对社会本质有更加现实的观点,以及他们如何被这种观点操纵?他们如何不断地更新他们和社会的关系并且发展自己的价值系统?换句话说,戏剧如何引发他们有机会创建自己的人性?实际情况中的关键问题或许是,戏剧如何没能做到如此?

盖文·伯顿(Gavin Bolton)关于教育戏剧的独到见解:帮助学生知晓如何以及什么时候来适应他生活的世界(或什么时候不去适应!)

透过戏剧去“打开一扇窗,让观众直接将他们的生命和世界的责任联系起来“,从而创造自己的人性,“真正地”作为一个“人”。

我们物种的希望取决于一件事,且仅仅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成年人的想象力应该能够和儿童的想象一样自由,然后成年人能够想象真实,也就是为真实世界创造价值。如此成年人为世界承担责任;他或她会变成世界地图的一部分。当成年人想象真实时,他们成为了人,否则他们就不具备人性——国家占有想象力并将其制造成意识形态,这背后的虚伪是谋杀者的童话。——Bond

我追求的关键元素是在戏剧事件(drama event)中直接与入戏(in role)的个体交互,而不是从一个有距离的角度参与。跟随邦德,这个直接的交互需要潜入一种戏剧形式,让个人面对一个特殊境遇中实际起作用的社会力量,去看透破坏了我们想象的、扭曲的意识形态。

我们正处在第三次危机中,必须创造一种意识的新形式,社会才能继续运行并且仍然充满人性。之前的两次危机分别处在希腊时期和詹姆士一世时期。两次危机都创建了新的戏剧——希腊悲剧和民主适度,詹姆士悲剧和第一个现代自我。第三个危机已经撬动了现存的人类意识,使之远离社会中的技术和管理。在我们的场景中我们无法理解自己正在做什么,我们是正在走向死亡的梦游者,世界一开始发出棺材的吱吱声。——Bond

所有的文化都通过挥霍想象力来阐述现实,这意味着现实是被想象(imagined)出来的,因此它也是虚构的(imaginary)。这是疯狂的定义,但也是社会的定义。——Bond

我们在文化上是疯狂的。我们串通一气将自身和这个星球驱向毁灭。我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偶尔一瞥,或暂时踩刹车,但同时又允许那些权力的鞭子将我们更快地抽打进危机之中。除非我们能够对自身的境遇有更清晰的理解,并且发展新形式的戏剧,否则我们只能不断为自我毁灭的进程添砖加瓦。

新的一代(Generation Next)出生在数码时代,而家长是数码时代的移民。安德森提出新的一代的学生“连接”上是和之前几代都不同。这符合了格林菲尔德的一些担心,听起来好像老师和学生的繁殖系统是不一样的。……我会将每个人都看作是采用“不同方式连接”的人。每一代都会面临来自科技革新的挑战。驾驶超音速飞机需要一个区别于耕田人的大脑结构。新的一代也许比过往的几代拥有更强的操纵数码技术的能力,但这是来自实践领域的,并不意味着他们作为人有任何质的不同,好像他们丢掉了人类的内核似的。……真正发生的变化看起来是文化身份的变化:我们被驱使着疏离彼此,丢失社区的意识,进入社会原子化的进程。

我们缺少,并且非常需要创造力、团队合作、设计师、艺术家、音乐家、和表演艺术顾问。我们极度渴望寻找到可以假设……同理,侧面思考,将假定的模式变成可能的现实,并且能够和其他人沟通的人——所有这些都是戏剧的核心。——O'Toole

此观点对我来说漏掉了重点。我无法将戏剧的目的看成是帮助年轻人成为全球化经济的仆人。戏剧也不应向年轻人脑中灌输大公司为追求利益而掠夺世界资源的那种价值和心态。所以为了避免梦游至死,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戏剧是怎样和这种教育结合起来的?这本书试图探讨这些关系。

教师……是理解力的向导,是能帮助你自己去发现的人。

我们今天的生活方式中有某种根本性的谬误。30年来,我们把无知追求自我利益变成了一种美德:缺失,恰恰是这种追求,如今构成了我们唯一幸存的集体目的意识。我们知道各种东西的价钱是多少,但对他们的价值却一无所知。我们不再质疑一项司法裁决或立法行为:它善吗?公正吗?正确吗?它会带来一个更好的社会或更好的世界吗?这些问题是根本性的政治问题,尽管它们不能被轻易回答。我们必须再次学习提出这些问题。——Judt

戏剧要应对社会的疯狂和不公,将他们【观众】放置在他们的社会境遇中。观众进入境遇,在里面找到自己,因为境遇处在他们文化的现实中。观众是在虚拟的保护下进行这个工作的,在“消除怀疑”中。但虚拟不是现实的逃离,而是人类创造现实的工具。——Bond

然后我的目标呢?简单说,我总是问孩子们这个问题:我们是否能建立一个戏剧,来帮助我们找到为什么其他人会如此行为,进而反思我们自身行为的方式?——Bolton 

本书总体上就是围绕着回答这个问题写成的。对我来说,重点是他提到的“反思”意味着什么,如何建立一个反思的过程,并且不聚焦在个人的心理层面,而是寻找社会力量如何在未受邀请、未被看到和认出的条件下进入我们内心的。

我的大多数后来的戏剧都和这样的一种即时的不稳定状态有关,它旨在通过戏剧动作打开一个反思的空间,促使参与者重新考虑对现实境遇的承担和理解。

我尝试在发展的是将读者从传统的课程大纲的方式中脱离,利用什克罗夫斯基(Viktor Shklovsky)的“务求新奇”(ostranenie)的原则——“关于制造奇怪的元素”。我们很易于停止“看”我们生活的世界,并被它特殊的特征所麻醉。艺术允许我们“将这个过程颠倒,创造性地将惯常的和普通的进行变形,缓缓诱导出我们内在的一种新的、儿童般的、不被厌倦的视像”。……艺术经验持续地重构对于现实的普通观点,于是我们能够看见世界,而不是麻木地认可它。——Heathc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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