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四月 28, 2005

Disparity on Job Search

刚刚去听了一个talk, “Searching the Globe: Careers in International Health”. 总共有三四十听众的讲座吧,满屋子坐的都是女生,只有三个男生,其中一个还是组织者。不晓得是因为男生们找工作没有困难,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样的讲座上,还是他们压根就对international health不感兴趣。

随便感慨一下,没啥别的废话。

星期四, 三月 24, 2005

a conversation between two "biostatisticians"

时间:公元2005年3月24日,brunch time,somewhere in between 11:00am-12:00noon

地点:living room at 8 ambo circle, Baltimore MD 21220

人物:大咪 ------ 由吴志瑾扮演, 格格巫----- 由刘冬梅扮演

大咪CV:
B.S. in Biochemistry and Molecular Biology, Peking University, 1997
M.S. in Molecular Biology, 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 2000
Ph.D. in Biostatistics, Johns Hopkins Bloomberg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2005

格格巫CV:
B.S. in Ecology and Environmental Biology, Peking University, 1997
M.S. in Population Genetics, Duke University, 2000
Ph.D. in Biostatistics, Johns Hopkins Bloomberg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2005

BTW,这两个CV不是为了拿来显摆的,您耐心读下去,就会体会到作者的深义。


话说3月23日晚上大咪同学刚刚复习过<<红楼梦>>,对林黛玉同学的死因产生了一点疑问。於是第二天起床之后,和格格巫同学对这一问题做了深入的探讨。

大咪:好多人说带鱼最后是得肺结核死的,这可信吗?那么一大家子人,天天有好多人来探望她,怎么就没传染给别人呢?
(很有科学精神!不愧是生物系出身的。)

格格巫:肺结核的传染并不可怕,是和每个人的体质有关系的。并不是接触到肺结核病人的人就一定会被传染上。

大咪:噢!那和SARS还不太一样了。

大咪:肺结核现在好治吗?

格格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难治。就是愈后对肺的功能会有不小的损伤。
(到此为止格格巫还很得意,三个月前为准备第一个面试而临时抱佛脚学来的那点关于肺结核的知识居然都派上了用场。洋洋得意ing..........)

大咪:那有没有其它的结核挺厉害的,不象肺结核似的这么好治?

格格巫:不知道。

大咪:肺结核是病毒还是细菌、真菌呀?

格格巫:不知道。

大咪:........ (more questions about TB)

格格巫:不知道。
(整个一个共产党员呀!!!)

停顿了数秒之后,很惭愧的

格格巫:就我这样的还要去做infectious disease呢,太丢人了...............

大咪:你属於典型的数得清数,可是不知道自己数的是羊还是牧羊犬的!

格格巫开始blush..............


画中画

Dr. Richard Hayes: What a stupid decision we made!! Who are in the recruiting committee?? How come you pick such an ignorant to join our group?? You'd better fix the problem as soon as possible.

Recruiting committee: Sorry, too late. We already sent out the contract.........

镜头回到5年前:话说2000年3月,格格巫给即将成为自己在Hopkins Biostat的一帮同学讲了一个关于生物统计学家的笑话。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破落的老土儿在路上遇到一个牧羊人,两个人打了一个赌。老土儿号称自己数得清牧羊人有多少只羊,牧羊人不信。牧羊人许诺如果老土儿真的“猜”对了他的羊群里有多少只羊,他就送给老土儿一只羊。於是老土儿告诉了牧羊人自己的估测,结果真还让他给“蒙”着了。牧羊人只好信守诺言,让老土儿带了自己的一只羊走。过了一会儿,老土儿又回来了,好像是忘记了帽子还是什么东西之类(格格巫也不记得了)。牧羊人这下高兴地说,“我们再来打一个赌!赌你是干什么的。”老土儿想“No way! We just met, how come you know who I am!”於是牧羊人信心满满地说“你是个生物统计学家。”这下老土儿的下巴都惊讶的要掉了,因为他的确是干这行的。可是他不明白牧羊人是怎么figure out的。牧羊人说:“虽然你数得出我有多少只羊,可是你牵走了我的牧羊犬。”

五年之后,格格巫终於成长为自己梦想的“生物统计学家”了!

头一次写剧本,请大家掌声鼓励!:)

星期二, 三月 22, 2005

gym in London

刚刚去search了一下LSHTM的gym。发现英国的确挺穷的。诺大一个University of London,号称有20多个college/institution,结果大家合用一个gym。他们倒是有个swimming pool,总共才有四条泳道,没准也跟北大似的,游泳池里煮饺子!Membership贼贵,一年350胖子(刚从英华园学来的:P)。我在这儿一年$120还怨天怨地的,这下跑去伦敦立马贵了6倍。疼得我肝都发炎了!:(

dream job

自从拿到工作之后还没有静下心来写点什么,挺对不起这个blog的。:) 为了salary negotiation的问题跑到英华园去请教过英国research fellow salary行情。从那儿copy几篇帖子过来敷衍了事吧。:P

From windtalker:--------------------------------------------------

Johns Hopkins School
绝对好学校。大牛还是小牛?

具体的我也不懂,不过前面的已经说的很详细了,我也学了不少。你的背景应该deserve more,但第一份工作不需要考虑太多,加上初来乍到的。也就2,3年时间,就可以拿到与能力相当的薪水了。你已经有主意了还来问,够谨慎的

八卦一下,美国工作前景怎么说都是更好,干吗跑英国来

纯顶一下

Response:----------------------------------------------------------

俺不是牛人。至少我自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牛的。

我的Ph.D. research其实和这份工作是很不同的两个领域。我是做bioinformatics的,我申请的这个工作是Infecitous disease unit里面做clinical trial的。这份工作是招一个medical statistician。我除了统计学背景之外,对於infectious disease没有什么经验可谈。不过,我强烈表示了对international health的兴趣,以及去developing country工作的愿望。我想也许是我的热情打动了recruiting committee吧。

如果我留下来在美国接着做bioinformatics,前景还是不错的。Salary也肯定比这份工作多不少。可是,我对international health更感兴趣,所以从一开始找工作起就铁了心没有找bioinformatics的工作。现在这份工作其实是我在LSHTM申请的第二份工作。去年十月份,LSHTM有一个在南非的project招一个medical statistician。因为那个项目是和Johns Hopkins合作的,所以我们学校Dept. of International Health的一个faculty把那个job ad发到我们系去了。我对那个工作很感兴趣,就跑去和那个老师聊了聊。他是从我们系毕业的,至今还在我们系有joint appointment。他觉得尽管我没有在发展中国家工作的经验,但他相信我去那里工作不会有问题,而且在statistics方面over qualified。那份工作的salary比这份工作还要低些,他问我可以在美国很容易找到double pay的工作,为什么愿意去南非呢?我就讲我对第一份工作的薪水其实不是很在意,主要想积累自己现在缺乏的经验。他就很高兴地把我推荐给LSHTM了。LSHTM面试过我之后,对我很满意。他们在给我第一个job offer的时候问我如果有一份类似的工作,但是留在伦敦,经常去非洲出差,我会不会感兴趣。我觉得第二份工作听起来更好一些,一方面我喜欢学校的环境,可以很容易的学到很多东西;另一方面第二份工作涉及不止一个项目,而且在统计学背景上的要求也更高一些,所以我就放弃了第一份工作,又申请了第二个。我后来知道,我现在接受的这份工作去年他们曾经招过一次人了,但是不知道是他们要求太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还是他们给出的offer最后人家没有take,总之是没有人fill in the position。所以今年是同一个位置第二次招人了。我想他们在给我第一个offer的时候可能觉得我比较更适合这份工作,所以是建议性的告诉我这个工作机会,希望我能申请。

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我从去年八月份就开始留心international health方面的工作机会了。但是开始的时候处处碰壁,主要是因为我没有working experience in developing country。虽然我极力强调我是从中国来的,我了解发展中国家的国情,但是没有recruiter愿意担风险把我这样的新手送到非洲去。我和一些recruiter打听工作机会的时候,通常一上来就被问到工作经验的问题,接下来统计学上的qualification人家问都不问就把我打发了。那段时间郁闷极了,几乎想要放弃了。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病,放着好好的bioinformatics不干,非得找自己没什么竞争力的工作。但是,真的要放弃的时候觉得实在下不了决心。我想如果我不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的话,肯定不会快乐的,不管挣多少钱。后来就决定如果我到今年毕业的时候还总是因为没有在developing country的工作经验而屡受挫折的话,我就先去pharmaceutical company工作几年,积攒一点积蓄之后去非洲做volunteer。就在我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时候,LSHTM给了我第一个job offer。我拿到第一个offer之后,特别感激LSHTM的recruiter对我的信任。简直就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情呀!那时候根本就不想什么salary negotiation的问题。觉得不论如何总比做volunteer强好多倍。所以根本也没有negotiate第一份工作的salary。后来慢慢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也从屡受打击的挫折之中重新建立了信心。现在居然和人家讨价还价了。可见人真是得寸进尺呀!

不过我觉得这个工作对於双方来说算是一个win-win case。皆大欢喜啦!偶尔也会想我的同学挣我两倍的工资,还不用交英国这么高的税,自己真的和他们一比成穷光蛋了。但是再想想可以做自己的dream job就高兴的晚上睡不着觉,那些就都不算什么了。

From windtalker:-----------------------------------------------

作volunteer也要去非洲,你也够“牛”,固执的

做人要坚持。说起容易作起难,能守住理想的实在没几个。我所认识,见过的人中,只有一个我中学同学,从小就立志为中国航天事业奋斗一生,现在2500人民币的博士后也要读,佩服。你算是第二个呵呵

支持

Response:-------------------------------------------------------

我并不sure如果我真的去了pharmaceutical company工作几年之后是否还能坚持自己的理想。人的惰性是很大的。也许那时候我会习惯了舒适的生活,或者再托上什么家累,别说非洲了,从美国东海岸搬到西海岸都得思前想后的考虑上半年六个月的。然后日子过得飞快,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该退休了。於是回头看看一生之中竟然没有作过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真的曾经作为“我”活过吗?

我很幸运没有经受什么磨砺就touch到自己的梦想了。顺境之中的理想主义者并不难做,难的是在逆境之中还能坚持自己的追求。那才是真正的“牛”人。我这样的顶多算是批着牛皮的羊,骨子里还嫩得很。

星期四, 三月 10, 2005

妈妈签过了!

可以安心睡了!明天高高兴兴去答辩!

祈祷2

以前在BBS上经常看到,"某某人父母某天签证祈求祝福"动不动就上了导读。那时候觉得很好笑。现在终於理解那些为父母请求祝福的人了。

我明天答辩,现在什么也干不下去。希望早点听到妈妈的好消息。要不然,今天一晚上都睡不着了。明天答辩演砸了就都是签证官的罪过!虽然在这个时候,我该求着签证官的慈悲,不该诅咒他们。但是一想到,妈妈这么大年纪了,要去经受签证的折磨,就无比痛恨美国的签证制度。这样的时候比我自己不能去英国面试而造成地对美国签证制度的痛恨还要强烈的多。

祈祷

妈妈现在正在签证。这样的时候真的希望有上帝存在,听得到我的祈祷。

星期五, 一月 28, 2005

To 宏陵

宏陵,

不知道你会不会到这里来,如果你来了,希望你能看到这篇帖子。很抱歉在office里的无礼举动。我想如果换了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伤心的。希望你能耐心地读完这篇写给你的帖子,之后也许我能奢望得到你的谅解。

本来我想建这个blog是为了和朋友们分享我在面临职业选择的时候的困惑、游移、种种因此而产生的感受和想法。这不是一个会涉及到隐私的blog,所以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四处宣传,是因为我觉得我比较喜欢少说多做的作风。并不是很习惯把许多自己的想法,很多还是未成形的,慢慢发展的想法公之于众。尤其是生活在我身边的人。这么做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轻浮。但是还是建了这个blog,而且Title叫做“Things I want to share with friends.”自然有点自相矛盾的味道。:P

坦白地说,上大学的时候,当我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时候,充满了骄傲的心情。虽然,现在想起来那是很幼稚的。慢慢地“变老”,我已经并不认为做一个理想主义者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了。并不是说我以此为耻,那是绝对不会的。只是经历了越多真实的生活,就会越抱了谦卑的心情。有理想是好的,但我觉得越来越难以划清不切实际、好高鹜远和脚踏实地、坚定不移的追求之间的界线。有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理想主义只是一种比较另类的意淫,让我对自己感觉良好的一种自欺而已。所以,很少把它挂在嘴边上。只是告诉自己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情去做就是了,不要嚷嚷地全世界都知道。说了不做远不如不说不做。如果我不能保证自己做到说到做到,至少我应该要求自己能够做到shut up。:)

这个blog的风格将不会是shut-up类型的。我想把自己想到的,感受到的,经历到的芝麻琐碎的事情都罗列出来。知道这个blog的朋友们都是对我的这种“变态”行为很谅解的一群多多少少有类似“神经病”的人们。有时我觉得想到她们就像同性恋对自己的群体的认同一样。:P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多句嘴。来这儿的朋友们不是同性恋呀!)所以,讲给这群人听,我觉得她们会比较精确地理解我想表达的心情。而没有见到过我“发羊角疯”的朋友们读了这个blog可能会不太适应的。

仅此而已,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知道这些话会不会减少一点我的粗鲁所造成的伤害。如果还没有的话,那就惨了。:(

冬梅

星期四, 一月 27, 2005

Template

hehe..... This template looks like a microarray image. :)

For those of you who have no idea what microarray is, it is a technology to measure gene expression. My thesis is about microarray data analysis. That's why I choose this template for my blog. hehe...

Lovely money

最近在电视上看到伊丽莎白.泰勒的一部电影。电影里面泰勒有一个teenage的儿子。那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担心家庭的经济状况。他把家里的楼梯扶手当作一个秘密存钱罐,在那积攒平时节省下来的零钱。他很信任母亲的男友,show给他看自己的小金库,并且告诉他自己对母亲经济状况的担忧。泰勒的男友告诉那孩子,在你的生活有基本保障的时候,不要花太多的心思在钱上。人对於金钱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但是你不想为了满足这种欲望而牺牲很多你想去尝试的生活。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我觉得人在不同的时期会处於不同的状态。也许包围着我们的信息在不同的时期并没有很大的差别,可是不同的状态决定了我们能够接受到什么样的信息的刺激,以及我们是否准备好了去容纳它。

读了二十多年的书,终於要毕业了。做学生的时候再穷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很穷。因为总有“光辉”的前途在召唤,心理上从没有把目前的“贫穷”状态当作一回事。面临毕业的时候才真正严肃认真地开始考虑钱的问题。是应该留在美国,做一份薪水丰厚的工作,但不是自己的所爱;还是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但是注定当一个穷光蛋?:)

单身的好处在於没有托家带口的累赘,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而我这样一个没什么小资情调的土人是很容易养活的。有点青菜豆腐就能满足,有间租来的房子就能安身,没啥fashion的追求。有一点点对书的嗜好,不过奢侈起来也是极有限的。

然而,还是会想到自己的责任。从来没有为父母分担过一点经济上的负担。毕业了,总是希望能够至少在心理上给他们很大的安慰,我能够成为他们强有力的支持了。

我在钱的管理上一向低能的一塌糊涂,大概是从未用心的缘故吧。给自己惹了许多麻烦。当钱的问题成为了一道障碍横亘在职业选择的路口时,我终於肯放下“高贵”的傲慢,操心一下“世俗”的生活了。我不会为了钱的问题而改变自己对职业的选择,但是终於认识到这是一种坚定的责任,是每一个脚踏实地的理想主义者都必须认真面对的责任。我想毕业之后要好好的端正自己对money的态度,如果必要的话,去修一门finance management之类的课程也是会纳入计划之列的。虽然这话听起来还是too simple, somehow naive,但是想象自己好歹也拥有一个Ph.D. level智商的脑袋,如果肯用心搞定一件finance management的事情,胜算的可能性还是有一点点的吧。即使P value<0.05的困难大了一些的话,我想P value<0.5还是可以保证的。:P

上帝保佑我今生不要做金钱的奴隶!(下辈子做不做奴隶,随您的便啦,反正我也不相信有来生。)

BTW,我很少这样虔诚地祈祷的,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_^

星期三, 一月 26, 2005

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

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德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也。

--- 史记 魏公子列传 第十七

假行僧a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还是孙姗唱的,刚进北大的时候吧。唯一的感受只有一个字-------酷!

那个年龄的我是没法真正理解这首歌的,只是觉得那是另一种生活。虽然有些悲壮的味道,但实在是很吸引人。

昨天收到LSHTM的email,告诉我他们很快就要把那两个London-based job post出来了,让我留心他们的job vacancy website。 今天跑去看,没有看到伦敦的工作,却看到了另外一个post。心里一阵极度的内疚。

南非的工作又贴出来了。一丝没有改变,只是application deadline从December 3, 2004改成了February 17, 2005。呆呆的看着计算机屏幕,觉得自己好象在面对一个无声的谴责。

我拿到去南非工作的offer之后,四处去请教别人的意见。我是应该放弃这个offer申请留在伦敦的工作,还是坚定的选择非洲?所有的人,除了两个以外,都觉得留在伦敦似乎是更好的选择。甚至我把rejection letter发给LSHTM之后,连recruiting committee里的faculty,Richard Hayes,都很大度的表示:We do understand your reasons. It must have been quite hard for you to reach the decision. Larry Moulton 甚至说That all makes very good sense. 而今天当我看到南非的工作重新贴了出来,reference number从KF2改成了KF3的时候,两个星期前的那些鼓励和理解似乎都变成了嘲笑的声音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当我告诉我在Ophthalmology的老板我拿到了去南非工作的offer,但是想放弃这个offer的时候,他问:“为什么?”我把自己对N个人重复了N2 times的理由又向他重复了一遍,他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你申请这个工作是想要去发展中国家积累经验的话,我觉得你的那些理由都是不重要的。你去非洲会比留在伦敦学到更多的东西。”

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我清醒的知道,之所以我没有办法摒弃愧疚的心理是因为我在真正接受考验的时候退缩了。我并没有我自己希望的那么勇敢、坚定。愧疚并不完全是因为我的游移给LSHTM的recruiting带来的麻烦,更多的是我对自己多少有些失望。Larry Moulton 在读Ph.D.之前去非洲做了两年peace corp;Richard Hayes大学毕业之后去Nigeria做过volunteer;当非洲的大门向我敞开的时候,我退却了。

我并不觉得放弃那个offer是一个错误。那是个成熟的决定。我至少对自己,对那份工作是抱了负责任的态度的。就像胖子说的那样,找工作也象找LG/LP一样,需要缘分。再喜欢的工作,得不到就应该告诉自己,那不是适合我的工作,所以它选择了别人。而我觉得,面对南非的工作就象面对婚姻一样。一旦决定去做这份工作,就是一个严肃的commitment。我问自己,我是不是准备好了去做出这样的commitment?我诚实地回答-----No!即不是因为去了非洲父母会为我提心吊胆,也不是因为非洲没有一个慷慨的学习的环境,...... 那些理由都是对的,但并不是最终促成我的决定的原因。我不能说,如果我去了非洲,我不在乎父母为我担惊受怕;我不在乎南非的professional environment比不上伦敦,...... 这些,我当然在乎。但是如果我自己知道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到可以对一份在南非的工作做出承诺,那么我不会因为父母或是学术环境的原因而放弃我走向非洲的梦想。

我喜欢<<假行僧>>的调子,喜欢它不受羁缔的灵魂。我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能力,可以不是唱着歌,而是真实地过这样的生活了。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去看我没有见到过的世界,却不告诉人们我是谁。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然而,我除了要享受那样的自由之外,我还要对我所热爱的一切,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人也好,抱了一种负责任的态度。我不想去伤害它们。我不想象崔健唱得那样,“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不,我不会那样生活。我希望我所热爱的一切都受到很好的保护,不要受到伤害。尤其是那些伤害不要来自于我自己!If I took that offer, but live a miserable life there. 那会是对我自己最冷酷的否定。我还保有我的理想,但是我想要循序渐进地接近它,而不让急功近利的冒失决定毁了我的热情。我也不希望隐藏自己的虚伪,让它在黑暗中滋生繁衍,有一天吞噬了我。如果我有虚伪,那也要把它们拿出来到阳光下暴晒,杀死它们致病的能力,不让它有后患无穷的可能。

所以我写了这篇日记。

星期六, 一月 22, 2005

白洋淀手记 (from CAPU BBS)

1月16日:北大——霸州
前旗:蒙康
前助:吴敏
后旗:金博
压后:陆典昆
队医:宋亦凡
前站:王卓伦、于海蛟
出发时间:8:10am
到达时间:5:30pm
里程:116km
早晨出发时一如既往的一团乱,只是乱得更加乱罢了,出发时间比原计划推迟了20分钟。比起去年1月10号那个寒冷的凌晨,送行的人并不算多。倒是暑期前送我们上路的团委孙老师又一次出现,看着一团乱的场面,康免不了又被批评一顿。
海淀桥下,两队道别,相约第二天再见。
王帆一路把我们送到南四环,我们18个人独自踏上征程。
一路无话。
下午四点多时,日落西山。袁熙吵着要照相。一年前的这个时候,102国道旁,他、崔剑和我夕阳下合影的情景是否还有人记得?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

进入霸州,一辆警车跟了我们很久,金博的CS头套果然显眼。
霸州很大,但空空荡荡渺无人烟,就如一年前路过的那些河北县城,很让人觉得陌生。
晚上和高桥一屋,他就像机器猫翻弄肚兜儿一样,从他的大车包中拿出三件在我看来属于未来世界的东西:一是被他用作手电的摄影灯,貌似一个吹风机,传说能打一公里远,我立刻觉得这次要是不走夜路就亏了;二是一把二十多厘米长的匕首刀,锋利无比犹如上古名剑湛泸巨阙,乌黑锃亮犹如实践部那对钨钢片儿扳,刀柄中还藏有致命暗器——钓鱼钩和钓鱼线,料想携此利器在野外遇到只犀牛都有一拼了;三是一个火焰温度能达到1800度的打火机,可以直接把树点燃,机身上还嵌着个指南针。不想这三件宝物最后都派上了用场,尽管有些杀鸡用牛刀。


1月17日:霸州——保定
前旗:高桥
前助:陆典昆
后旗:陈志伟
压后:王卓伦
队医:陈凌霄
前站:金博、袁熙
出发时间:8:10am
到达时间:5:30pm
里程:100km
出霸州大约20公里,看到前面一个路牌:左转22公里到雄县。想到下午二队就要从这里经过,不禁替康感到尴尬。不一会儿尴尬的事就轮到了自己头上,离保定还有五十多公里时一个路牌写着左转20公里到安新。也正是这条捷径成就了我们最后一天的返程。
快到容城时,队伍停在一户人家前休息,主人热情的送了两壶热水给我们,我上前致谢。他问,你们还需要帮什么忙,我客套的说不用了。他又问,你们缺钱么?我ft。
容城,两队的前站早已找了两家比邻的饭馆,我们只等着二队的到来。棒棒买了一堆粘豆包给大家,一种很怪异的当地小吃。
与其说是合团,倒不如说是两次电教西门式的仪式,一次迎接与一次送别。两队在一起时免不了家长里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时间仓促,合影之后我们便行色匆匆的继续赶路。

我们出发时一位热心人喋喋不休的告诉我们去白洋淀应该直接去安新,只有十几公里而不应该绕到保定。我无奈的告诉他,我知道,我们就是要去保定。
其实我才发现我所安排的路程只是对秦皇岛机械而又拙劣的模仿——骑车两天半,休息一天半,第五天坐车返回。袁熙总是吵着要去秦皇岛,我们说他有秦皇岛情结。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大概我反对去秦皇岛就是为了摆脱秦皇岛情结,不想它却已成为我意识的一部分。
下午,大家歌声不断。玎玎和波波树在前,air猫居中,阿凡提和棒棒在后,歌声此起彼伏,尤以air猫最为震耳欲聋。头一次听波波树独自唱歌,一如他说话一样柔和,但愿他能忘记过去的不幸,我相信至少此时他一定忘了。
几乎和前一天同一个时间,我们到了保定。住的旅馆曲径通幽神鬼莫测,真不知袁熙和金博是怎么找到的。我延续大头的习惯住到最大的屋,不想冬天最大的屋就是最冷的屋,早晨起床时很后悔。
第二天只有五十几公里的路,我便把出发时间定到了九点。印象中暑期出发得最晚一次也是七点半。


1月18日:保定——安新
前旗:宋亦凡
前助:周玎玎
后旗:刘东明
压后:陆典昆
队医:戴丽丹
前站:金博、于海波
出发时间:9:05am
到达时间:12:50am
里程:55km
由于路程很短,所以除了压后以外的队中职务都由女生承担;由于金博前一天的晚饭前站打得很好,突出表现为用两盆紫菜蛋花汤换了三盆腊八粥,所以能者多劳又让他去了前站;由于这天的前站涉及到两天的住宿,所以让老将波波树出马,尽管可能他上一次打前站还是02年的暑期。事实证明这三个推理都正确。女生们情绪高昂,毫无差错;金博打理了此后两天的所有午饭晚饭,常吃常新;最让人满意的还是那两间农家旅馆,再不用担心早晨起床时没有暖气的问题。
途中,在一家食品厂前休息,两只恶犬狂吠,但吃过瓦尼亚的火腿后,竟乖乖的趴在栏杆上看着我们,一直目送我们离开。农家旅馆也有两只狗,棒棒还拉着一只照了相。我才知道原来见了狗不是只有拼死向前跑一种办法。
下午,由于大家一贯的拖沓作风,集体关了三个小时禁闭。我和袁熙推迟禁闭去了县城联系返程的相关事宜。车票很贵,托运自行车又很麻烦。开大客的司机说,这里到北京也就120公里,你们从后堤直插到固安,非常近;后堤路两旁有很多小姐,你们几个小伙子还可以……。于是,我和袁熙有了骑车回去的打算。
为了寄明信片,我们在邮局耽误了很久,出来时已经快过银行关门的时间了。我们四下寻找ATM未果,于是拦住一中年妇女询问她哪里有自动取款机,她说不知我们在说什么,我感到恍如隔世。幸运的碰到了一个还没关的农行,营业员看到袁熙的校园卡问我们是哪里的,袁熙答到北大的,于是引来一片盛赞。走时我们问她哪里有卖烟花的,她说那玩意儿危险,最好别放,念了好几年北大,好歹也是个人才。
晚上,为了决定返程的方式,开了一次冗长的讨论会,最后的结果是不需要讨论,由我来决定,于是有了最后一天的精彩。


1月19日
上午,和袁熙关了禁闭,惬意的在暖洋洋的屋子里睡觉聊天。
中午时分去了两公里外的澡堂洗澡,走到海枯石烂才看到澡堂。澡堂就如滦县的样子,几个喷头,一个大池子,很令人怀念。回来时我们决定不再走路,雇了辆三轮,不久前我们还对高桥雇车回驻地的行为表示诧异。
滑冰的人们午饭时分回来了,玎玎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划痕,没有流血,但更让人胆寒,我立刻想起《无间道》中梁朝伟死时额头上的那个枪眼。阿凡提小心的给玎玎消毒包扎,没有剪刀剪纱布,高桥的匕首刀有了用武之地,一下就划开了纱布,果然是吹毛利刃。玎玎依旧有说有笑,仿佛在安慰我们别伤心。

下午,我和袁熙、高桥去白沟探了路。在那块第二天令我尴尬的路牌下,遇到一批公路局的人,他们说了我似曾相识的话:从后堤走县道直插固安,后堤附近有很多小姐……。看来那里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
白沟传说是华北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自诩为“中国北方购物天堂”。我们转了一小圈,发现这里的确是毛绒玩具的天堂,各种毛绒娃娃或动物比我在其他地方见过的总和都多。
返回安新的路上,高桥的前轴坏了,这也是我们路上唯一一次坏车,不过似乎并没有修好。
晚上,在湖边的一个小广场上,开始了我梦想中的焰火晚会,可惜没有人在焰火中穿着和服翩翩起舞。蛟哥和蒙康买了200个窜天猴,弄得大家手足无措。高桥要拿他那个1800度的打火机点,我赶紧阻止了他有自焚倾向的行为。最后整捆的窜天猴被塞到熊猫状石灰垃圾箱中,一起点燃,可怜的熊猫变成了炉子。比起窜天猴,安全火花就惹人喜爱多了,最后大家围成一圈,每人拿了一根同时点燃,就如魔法学校的孩子们拿着魔法棒。



1月20日:安新——北大
前旗:金博
前助:吴敏
后旗:蒙康
压后:王卓伦
队医:刘东明
前站:陆典昆、叶青
出发时间:6:05am
到达时间:8:15pm
里程:163km
清晨,黎明前的黑暗中我们离开了白洋淀。高桥的探照灯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光明,坚持住了最难熬的半个小时。

333省道旁边,我们迎来了日出,棒棒把他的“太阳出来喜洋洋”传给了又一代的实践部人,我觉得这首歌也只适合他们这样粗犷的人唱。
早饭后,风骤起。我和飞人离队去打午饭前站。我在大风中艰难骑行,让我想起一年前去秦皇岛的最后一天。似乎队长总是在最后一天打前站,就如去年的秦皇岛和三亚。秦皇岛时的大头是被迫,我同样出于无奈,如此艰苦的一天我没有理由再让其他人做如此消耗体力的事了。而且我知道,只要到了固安,就一切安全了。
到达固安,我已筋疲力尽,迎面碰上两男一女三位少侠,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蓝皮、哈图和小黑的到来,从我的角度看就如同多了左膀右臂,从团队的角度看就是多了两个壮劳力,从大家的角度看或许是天降奇兵,从蓝皮的角度看就是小公主带两名贴身侍卫来美女救英雄。
中午,我买了些许啤酒饮料。前一天晚上悠悠说我们在吃散团宴,这次真的是散团宴了。对于多数人来说,下半学期可以来日方长,而对于吴敏,这的确是一个离别的时刻。尽管下午要骑车,送行酒是绝不可以少的。但愿他本年度在车协的最后一天过得很开心,但愿秋天时还能见到他。
下午,风和日丽。
进入北大时,大家合唱起了会歌,歌声并不嘹亮,但比我听过得所有合唱都更令人震撼。在协会一年多,从没有一次拉练归来有如此的气势磅礴,真的有些传奇了。
到电教西门,我拍着康的肩膀,由衷且自豪的说:
“Perfect!”

我的ID

以前,我最常用的ID是gegewu/gohome/DonQuixote。每一个ID都有自己的基调。在那些ID的名下,总觉得“我”只是某一部分我,而不是完整的自己。我想要用这个blog记录下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自己对career的想法,工作中的感受,以及如果毕业之后换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对那里的认识...... 这些都是需要抱了一种谦虚的心态,敢於面对真实的自我,不虚罔,不轻浮,脚踏实地,理智而冷静的态度的。所以我决定用自己的名字来注册,时时提醒自己,我想记录下来的是一个真实的自我。